随着社交网站及即时通信平台日益普及，我们指尖按一下手机屏幕，已经能(néng)很(hěn)轻易把自己的意见、看法向不同的人发表。正因如此，网上发布的言论（包括在即时通信平台群聊中的言论[1]）是否构成诽谤也渐渐成為(wèi)大众关注的话题。由于言论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因此被提及或评论的人士及企业，也对这类网上言论非常关注。

我们尝试从较近期的案例了解法庭怎样看待这类型的言论、其中的法律原则，并从中得出一些实務(wù)提示。这些案例涉及网上帖文(wén)、群聊信息、语音信息等我们日常生活会遇见的网上言论种类。从这些案例中我们可(kě)以看到，法庭明确指出这类言论及其发布平台的特性，并会仔细考虑有(yǒu)关的细节而判定有(yǒu)关诽谤的申索是否成立。

基本要件概要

為(wèi)方便本文(wén)后续的讨论，我们可(kě)先了解一下诽谤的若干基本要件。虽然这类诽谤案件看似只是涉及一些大众不难理(lǐ)解的字词，但当中的法律原则及相关影响实在不容忽视。有(yǒu)关人士亦应考虑咨询律师的意见。

我们这次主要谈论网上发布的言论。书面形式的诽谤可(kě)归类為(wèi)“永久形式诽谤（Libel）"[2]，而口述形式的诽谤则可(kě)归类為(wèi)“短暂形式诽谤（Slander）"[3]。鉴于其特性，网上发布的言论一般属于前者。永久形式诽谤（Libel）的案件中，法庭一般假定原告人已蒙受某程度的损害（基于侵害原告人对其声誉的权利）。[4]

原告人（受害人）需要证明诽谤侵权三个基础要件的存在[5]：

1. 必须有(yǒu)诽谤性言论（there must be a defamatory statement）

• 诽谤性言论必须是损害原告人的名誉； 或倾向于降低他(tā)人对原告人的观感； 或导致原告人被回避； 或使原告人遭受憎恨、蔑视或嘲笑[6]

2. 该言论必须提及（针对）原告人（such statement must have reference to the claimant）

3. 该言论必须被发布（it must be published）[7]

• 被告人需向原告人以外最少一个人发布。[8]重复（转发）别人发布的诽谤性字词属新(xīn)的诽谤行為(wèi)。

各位也不难理(lǐ)解，实际的字词在文(wén)字类型的诽谤案件中尤其关键。因此，原告人亦需要在申索陈述书列出言论完整及真正的字词。纯粹描述字词的内容、声称及效果并不足够。[9]

原告人一般有(yǒu)举证的责任。因此，原告人在开展诽谤诉讼前必须准备充足，否则对案件的胜算会有(yǒu)影响。

如果法庭裁定有(yǒu)诽谤侵权，法庭一般会考虑是否针对被告人判令以下的济助：

1. 一般赔偿

• 為(wèi)诽谤性言论的影响对原告人作出赔偿[10]，例如就原告人的声誉蒙受的损失；恢复原告人的清誉；及考虑到原告人因诽谤性言论导致的苦恼，伤害及羞辱的赔偿[11]

2. 特别赔偿

• 為(wèi)金钱上的损失作出赔偿，例如商(shāng)业机会上的损失[12]

3. 加重的损害赔偿及惩戒性的损害赔偿

• 例如因被告人在诉讼期间的恶意及无法接受的行為(wèi)而命令被告人向原告人作出的赔偿[13]

4. 禁制令

• 禁止被告人再发布有(yǒu)关诽谤性字词或类似的字词

5. 道歉命令

• 命令被告人就诽谤性言论向原告人作出道歉

近期案件

从以下案例中，我们可(kě)以看到香港法庭如何运用(yòng)法律原则处理(lǐ)以网上发布的言论形式出现的诽谤。首先讨论的两个案件较為(wèi)近期，同时也是涉及大厦屋苑管理(lǐ)相关的议题。虽然所涉议题比较在地化，但也不妨碍我们了解有(yǒu)关以网上发布的言论形式出现的诽谤的法律发展。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td对 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背景

在本案中，原告人為(wèi)一个屋苑的管理(lǐ)公司。被告人则為(wèi)该屋苑的其中一个业主。

原告人成立一个屋苑业主的即时通信平台群组。该群组有(yǒu)大约50个成员，而被告人為(wèi)其中一个成员。被告人在该群组中发布4则文(wén)字信息。原告人就该等言论开展诽谤诉讼。

双方争议及法庭分(fēn)析概要

法庭為(wèi)本案发下达129段的详尽判决。

法庭考虑到即时通信平台群组与社交网站的分(fēn)别，并认為(wèi)即时通信平台群组并非一个“多(duō)角度交流平台"，也非容许使用(yòng)者向全世界简要表达信息的广播平台。法庭认為(wèi)即时通信平台群组是一个熟人及朋友圈子之间為(wèi)了一个共同目的而共享的平台。[14]

同样在群聊的情况中，法庭也明确指出基于言论在即时通信平台群组中发出，法庭需要考虑该等信息如何发布及被阅读，而导致群组使用(yòng)者如何解读。[15]

该案中双方有(yǒu)争论过即时通信平台群组的用(yòng)意是（A）单向由原告人发布资讯的平台，或是（B）原告人与业主之间双向沟通的平台。法庭认為(wèi)这微小(xiǎo)的分(fēn)别并无关系，因為(wèi)无论如何该即时通信平台群组的共同目的是容许原告人及业主分(fēn)享有(yǒu)关屋苑管理(lǐ)及事務(wù)的信息。[16]

法庭考虑到该即时通信平台群组是一个比较严肃及专注的平台，而法庭在诠释字词的意思时，需要假设一个对屋苑管理(lǐ)及事務(wù)有(yǒu)正当利益及普通义務(wù)的正常业主的虚构角色。[17]

同时，法庭也指出在考虑字词的背景及情况时，把全部在相关时间的信息作一个整體(tǐ)去阅读的重要性。[18]

由于群聊一般有(yǒu)共同的目的，法庭也查看成立群聊的用(yòng)意及目的。当下群内的全部信息交流也需要一并考虑。

法庭最终裁定有(yǒu)关字词属诽谤。考虑到言论的严重性，法庭判令被告人支付港币300,000元的一般赔偿。

有(yǒu)关禁制令方面，由于无证据显示被告人在过去6年内在即时通信平台群组外传播该等言论或作出进一步针对原告人的诽谤信息，因此法庭没有(yǒu)发出禁制令。[19]

Choi Lee Lee对Mok Pui Yuk [2023] HKDC 1633

背景

在本案中，原告人及被告人均為(wèi)同一屋苑的住户。原告人则為(wèi)业主立案法团管委会2014年至2022年的主席。被告人為(wèi)屋苑关注组即时通信平台群组的成员。该群组有(yǒu)超过90名成员。

被告人在群组中发送两段语音信息，言论内容主要针对原告人。

双方争议及法庭分(fēn)析概要

由于语音信息没有(yǒu)被删除，而信息接收者没有(yǒu)被限制不可(kě)再发布有(yǒu)关信息，原告人认為(wèi)言论被信息接收者转发予屋苑的其他(tā)业主及住户，或其他(tā)不属这类别的人士。

在该案中，法庭认為(wèi)已经满足上述提及的三个基础要件，即：（1）必须有(yǒu)诽谤性言论，（2）该言论必须提及（针对）原告人，及（3）该言论必须被发布，并裁定含有(yǒu)有(yǒu)关言论的该等语音信息属永久形式诽谤。

包含言论的语音信息被永久发布到即时通信平台群组里，而信息接收者可(kě)随心所欲地重播及/或再发布。因此本案属永久形式诽谤（Libel）。[20]

同时，在即时通信平台群组内的字词会继续存在，并会被信息接收者利用(yòng)及转载。因此，法庭认為(wèi)需要作出永久性禁制令。由于被告人已有(yǒu)充足的机会作出道歉或移除语音信息，但被告人并没有(yǒu)这样做。反而被告人更后续警告会揭露更多(duō)有(yǒu)关原告人的资讯。因此法庭认為(wèi)如果不发出禁制令，被告人非常可(kě)能(néng)会继续在即时通信平台群组中发布及/或再发布有(yǒu)关字词，及/或继续作出针对原告人的诽谤性言论。[21]

法庭最终裁定被告人需要就诽谤及/或恶意虚假（包括加重的损害赔偿及惩戒性的损害赔偿及/或再发布）向原告人支付损害赔偿，金额有(yǒu)待评估，同时发出暂准命令，需要支付原告人的讼费，金额有(yǒu)待评定。法庭亦发下禁制令，禁止被告人再发布字词或类似的对原告人有(yǒu)诽谤性的字词。

Guyon Marc Duy An对Bertrand Antoine Jubault & Antonin Catering Limited [2024] HKDC 284

背景

原告人及第一被告人均為(wèi)法國(guó)公民(mín)及香港永久性居民(mín)。

本案是有(yǒu)关第一被告人在社交网站群组中发出针对原告人的一系列言论，并在帖文(wén)的评论部分(fēn)发布言论。第一被告人亦以電(diàn)邮（及附件）向七名信息接收者发布言论。第一被告人使用(yòng)的是第二被告人的電(diàn)邮信箱。第一被告人為(wèi)第二被告人的董事及雇员。

双方争议及法庭分(fēn)析概要

法庭指出原告人需要证明言论针对原告人及由被告人发布。如果有(yǒu)关言论令原告人遭受蔑视和嘲笑并被他(tā)人回避，或者有(yǒu)关言论倾向于降低原告人在正常社会人士眼中的观感及损害原告人的名誉，这样则属诽谤性言论。[22]

法庭审阅申索陈述书后，裁定有(yǒu)关言论属诽谤性质，用(yòng)以影响原告人在他(tā)人眼中的形象及损害原告人的声誉。[23]该等言论提及（针对）原告人或令认识原告人的第三方合理(lǐ)地相信针对原告人。[24]

由于電(diàn)邮是以第二被告人的電(diàn)邮信箱发布，而電(diàn)邮的署名载有(yǒu)第二被告人的商(shāng)业名称，因此法庭裁定第二被告人也有(yǒu)发布電(diàn)邮内的言论。

法庭最终裁定被告人需要就诽谤性的言论向原告人支付损害赔偿，金额有(yǒu)待评估，同时需要支付原告人的讼费，金额有(yǒu)待评定。法庭亦发下禁制令，禁止被告人再发布字词或类似的对原告人有(yǒu)诽谤性的言论。

实務(wù)提示

本所亦有(yǒu)代表客户（不论是代表原告人或被告人）处理(lǐ)诽谤案件，特别是有(yǒu)关网上发布的言论。综合上述案例及本所的经验，我们归纳以下的实務(wù)提示供参考：

1. 在區(qū)域法院或高等法院展开诉讼

1. 區(qū)域法院处理(lǐ)的民(mín)事案件所涉申索金额必须不少于港币7万5千元，但不多(duō)于港币300万元。如果申索金额高于港币300万元，一般需要在高等法院展开诉讼。在區(qū)域法院的讼费一般比高等法院低。

2. 如果诽谤案件在高等法院处理(lǐ)，任何一方可(kě)尝试向法庭申请根据《高等法院条例》第33A条传召陪审团会同高等法院法官审理(lǐ)该案。

3. 一般来说，法庭会考虑有(yǒu)关申请的理(lǐ)据及案件的特性（例如：审讯是否需長(cháng)时间研究文(wén)件或账目或作科(kē)學(xué)或实地调查而不便与陪审团一起进行）而决定是否批准有(yǒu)关申请。[25]

2. 诉讼所需时间

1. 一般民(mín)事案件由起诉至正式审讯可(kě)能(néng)需要至少2-3年时间。这当然也取决于双方在诉讼中的态度、证据的多(duō)少、案件的复杂程度、法庭的日程等。

2.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td 对 Lee Tak Lun Andrew一案也可(kě)作為(wèi)参考。该案在2018年开展，而审讯则在2023年举行。如果案件合乎缺席判决的条件（例如Choi Lee Lee 对 Mok Pui Yuk 及 Guyon Marc Duy An对Bertrand Antoine Jubault & Antonin Catering Limited），一般可(kě)以较快获取缺席判决。

3. 如何解读字词

1. 从上述案例可(kě)以看出，法庭会代入社交平台使用(yòng)者的角度去解读字词的意思。由于背景对于如何理(lǐ)解有(yǒu)关字词也有(yǒu)影响，因此法庭也会把在相关时间的信息作一个整體(tǐ)去阅读。

2. 各方应考虑背景及相关时间的信息如何影响字词的解读，而受害人留存证据时，亦应仔细考虑什么是与背景有(yǒu)关的其他(tā)信息。

4. 被告人的态度

1. 被告人的态度亦是法庭会考虑的因素。被告人在诉讼当中有(yǒu)否继续再发布诽谤性言论、被告人在诉讼中是否持一个合作的态度均有(yǒu)机会被法庭考虑，特别是在考虑是否发下禁制令及/或道歉命令时（基于这类命令的特性）。

5. 一般损害赔偿获判的申索金额

1. 法庭考虑一般损害赔偿时会综合考虑案件的事实（例如原告人是公司或是自然人、被告人发布诽谤性言论的次数），并在合适的时候参考其他(tā)案例。[26]

   
   

2. 尤其有(yǒu)关企业原告人的诽谤案件，如果缺乏真实的特别赔偿的证据，一般赔偿正常来说不会是重大的。[27]

   
   

3. 因此，受害人在开展诉讼前应考虑咨询法律意见，评估开展诉讼的成本与可(kě)能(néng)获得的损害赔偿。

[注] 

[1]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td 对 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Choi Lee Lee 对 Mok Pui Yuk [2023] HKDC 1633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6437&QS=%2B%7C%28DCCJ%2C1652%2F2023%29&TP=JU

[2] 香港法例第21章《诽谤条例》第4条；香港法例第4A章 《高等法院规则》第14号命令第1条

[3] 香港法例第4A章 《高等法院规则》第14号命令第1条

[4] Ratcliffe v Evans [1892] 2 QB 524

[5] Choi Lee Lee 对 Mok Pui Yuk [2023] HKDC 1633 第15段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6437&QS=%2B%7C%28DCCJ%2C1652%2F2023%29&TP=JU

[6] Choi Lee Lee 对 Mok Pui Yuk [2023] HKDC 1633 第16段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6437&QS=%2B%7C%28DCCJ%2C1652%2F2023%29&TP=JU；黄开榆 对 林松盛 [2013] CHKEC 56 第16段；Lee Ching & Another 对 Lau May Ming [2000] 1 HKLRD 604  第48段；Gatley on Libel and Slander, 第13版, 第22页,第2-001段；

[7] Bawang International (Group) Holding Limited and another对Next Magazine Publishing Limited,

(unreported, HCA 1109/2010, Hon Lok J, 23 May 2016).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04129&QS=%2B|(HCA%2C1109%2F2010)&TP=JU

[8] Choi Lee Lee 对 Mok Pui Yuk [2023] HKDC 1633 第17段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6437&QS=%2B%7C%28DCCJ%2C1652%2F2023%29&TP=JU；Gatley on Libel and Slander, 第13版, 第185页, 第7-001段.

[9] Cheng Wai Kaai 对 Hospital Authority [2023] HKCFI 1698 第24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ju/ju_frame.jsp?DIS=153532&currpage=T；Gatley on Libel and Slander, 第13版, 第995页,第28-011段

[10]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imited 对 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21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11] Chan Shung Fai 对 Chan Kam Wah [2023] HKDC 499 第26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ju/ju_frame.jsp?DIS=151948&currpage=T ；Incorporated Owners of Kam Ying Court (II) 对Law Siu Chun [2022] HKDC 267 第83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ju/ju_frame.jsp?DIS=143217&currpage=T ；John v MGN Ltd [1997] QB 586

[12] BB & R Ltd 对 Chinaplus Wines Ltd [2014] HKEC 1814第82段

[13] Chow Wing Kai(周荣佳) 对 Liang Jing (梁京) [2021] HKDC 609 第135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ju/ju_frame.jsp?DIS=135921&currpage=T

[14]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imited 对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2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15]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imited 对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0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16]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Limited 对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3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17]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imited 对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4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18]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imited 对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5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19]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imited 对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27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20] Choi Lee Lee对Mok Pui Yuk [2023] HKDC 1633 第32段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6437&QS=%2B%7C%28DCCJ%2C1652%2F2023%29&TP=JU

[21] Choi Lee Lee对Mok Pui Yuk [2023] HKDC 1633 第33段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6437&QS=%2B%7C%28DCCJ%2C1652%2F2023%29&TP=JU

[22] Guyon Marc Duy An对Bertrand Antoine Jubault & Antonin Catering Limited [2024] HKDC 284 第 24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ju/ju_frame.jsp?DIS=158230&currpage=T

[23] Guyon Marc Duy An 对 Bertrand Antoine Jubault & Antonin Catering Limited [2024] HKDC 284 第 25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ju/ju_frame.jsp?DIS=158230&currpage=T

[24] Guyon Marc Duy An 对Bertrand Antoine Jubault & Antonin Catering Limited [2024] HKDC 284 第 26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ju/ju_frame.jsp?DIS=158230&currpage=T

[25] 香港法例第4章《高等法院条例》第33A(1)条

[26] Well Born Real Estate Management Limited 对Lee Tak Lun Andrew [2023] HKDC 430 第121-125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152031&QS=%2B%7C%28DCCJ%2C36%2F2018%29&TP=JU

[27] Yaqoob 对 Asia Times Online Ltd [2008] 4 HKLRD 911 第159-160段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search/search_result_detail_frame.jsp?DIS=60943&QS=%2B|(HCA%2C1142%2F2006)&TP=JU；South Hetton Coal Co. Ld. v. North-Eastern News Association Ltd. [1894] 1 QB 133